2012-9-26母子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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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14 发表于: 2014-03-27 21:13
  可能这一周是我体力、智力、情绪最低的一周,常常发呆,喜静,贪吃,想哭。这里面既有大半个月没有休息的疲惫带来的负面影响,又有工作生活各种压力造成的烦躁易怒,还有我最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恋子情结——因为安去部队军训了。
  周一的清晨,安史无前例地把闹钟拨到了外婆的前面,不用催就起床,洗漱,然后急着出门。军训,对于他,像是一场救赎,把他从牢笼里解救出去放风了。当有的孩子还在担心军训的艰苦,安的心却早早地飞扬起来,一如他轻盈的步履。我没有送他,他爸承担了送行的任务。安本来是让我送的,可我没答应,一来最近实在太累了,这样的早起有点吃不消;二来我怕目送他离开会难过。早晨起来听到妈妈说他已离开,心里立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。可我不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,之后这种感觉不断放大,升腾,我对安的想念超出了我的预期。
  到单位后打开电脑,qq群里早已有别的家长聊上了。有的家长早上送孩子到校后,没有马上离开,而是等着孩子们从校园排队出发。他们有的一路目送跟了好久,有的拿起相机拍下了孩子们的照片,一时间,群里聊得热火朝天。也是因为这样热闹的气氛,大家不觉得特别失落。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,该聊的都聊完了,思念的情绪慢慢又滋长起来了,家长们对于孩子们完全失去消息的状态显然不适应了。有玩起猜谜的游戏打发时间的,有惦记学军网站却发现没有任何更新开始抱怨的,有嫌老师们责任心不强没有及时上传军训信息的,一声叹息引发一片响应。其实所有这一切,都缘于妈妈和孩子们短暂分开的不习惯。
  我也是那时开始发现自己总是心酸酸的,连下班的想法都没有了,因为安不会在家里,我仿佛没有了寄托。于是我找了个理由加班,没有马上回家。以前我常常想,如果没有安,我将会怎样的自由,可以选修一些自己喜欢的课程,可以去逛街美容健身,可以和朋友吃饭聊天不必记挂家里,可以和老公两人漫步西湖不再步履匆匆,想过很多很多的画面,甚至在安面前也忍不住抱怨,他是怎样让我烦心让我失去自由。可我独独没有想到,安真正不在我身边,我会是这样一种孤独、落寞、无聊的状态。我甚至不敢想以后安背起行囊去外地读大学我会是怎样的不舍,会不会整夜的失眠,会不会触景伤情。
  这段时间经常回味龙应台《目送》里的那一段“我慢慢地,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每想一遍,就有一种更深刻的共鸣产生。星期二的早晨,我又回看了好几遍,于是泪模糊了我的眼,文中的内容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,往事又回到眼前。
  龙应台送华安上小学的第一天,看到人群中华安背着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,不断地回头。而我的安呢,他的胆大是天生的,从他独立行走开始,似乎就是一个探索者,勇往直前,很少回头。记得一岁多的他总是对关着灯黑乎乎的小房间很好奇,总想进去看看。我为了吓唬他,就在他身后学猫叫,学得很逼真。安这时会回头,有一丝紧张的表情,用稚嫩的声音跟我说“妈妈,你管牢我”,然后继续摸索着往前。他回头只是确认我在不在,只要我在,他就不怕了。现在想来,那句话是多么动听,那个眼神是多么依恋,而这一切也早已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里。
  龙应台的第二次目送是华安出国留学的那次,十六岁的华安已经很高,拥抱时妈妈的头只能到他的胸口,而他很明显是勉强地在接受母亲的深情。是啊,今年安也是十六岁的小伙子了,个子长到了1米78,我在他面前是要仰着头看他了。而他现在每一次的离开不也是头也不回,倏忽不见的吗?妈妈无论怎样的期盼,都盼不到他回头灿然的一笑,留给你的就是他义无反顾的背影。前方有无数的精彩吸引着他,他哪里还有空、有心回头。深情是母亲的事,他的心早已飞向远方。我终于也慢慢地,慢慢地体会到目送时心里那种莫名的失落感,并且不断放大。无论我怎样嘴硬,安在我心中,其实一直都是最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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